習鑿齒

东晋史学家
(重定向自习凿齿

習鑿齒(?—383年),彥威襄陽(今湖北襄陽)人,出身世家大族。東晉史學家。

生平

早期

習鑿齒的家族是襄陽豪族。習鑿齒早年有志氣,博學多聞,以文筆見稱。荊州刺史桓溫聘為從事,又得江夏相袁喬器重,袁喬屢向桓溫稱美鑿齒,於是轉西曹主簿,更見親待。後累遷至別駕。其時桓溫每次出征,鑿齒無論是隨軍還是留守,在處理機密要事時都很有成績,而他亦擅長書信及議論,故很得桓溫器重。當時清談之士如韓伯伏滔等都和鑿齒交好,一次被派往出使建康,更得其時主政的會稽王司馬昱敬重。不過回到荊州時桓溫問及司馬昱像誰,鑿齒因答:“生平還未見過像他那樣的人。”而令桓溫十分不滿,貶為戶曹參軍。早在鑿齒升任別駕時,因官位高於兩位任州從事的舅舅羅崇羅友,於是屢次陳請。此時鑿齒激怒了桓溫,桓溫就先後升二人為襄陽都督,反外調鑿齒任滎陽太守。[1]

正統論

後習鑿齒棄郡歸襄陽,以為桓溫有異圖,於是撰寫漢晉春秋五十四卷。該書以漢光武帝劉秀起,記載到晉愍帝司馬鄴的一段歷史,習鑿齒在記載三國時就以蜀漢為正統,稱曹魏雖然接受漢獻帝禪讓,但也是篡逆,而以蜀漢為司馬昭主導的曹魏所滅一事視為晉室繼漢而興之時。他引了晉武帝司馬炎的名諱對應蜀漢最後的年號炎興,蜀後主劉禪名禪對應禪受,說明禪代是天意而不是人能夠仗勢而成。後以腳疾沒再任官了。

前秦時期

太元四年(379年),前秦圍攻一年後終攻下襄陽,前秦天王苻堅對其亦早有聽聞,於是命車載他和釋道安一起去見他。苻堅與之見面並暢談甚歡,賞賜甚多。因其腳疾不良於行,苻堅當時給諸鎮的書信中就寫道“昔晉氏平吳,利在二陸;今破漢南,獲士裁一人有半耳。”後來習鑿齒因疾而返回襄陽。

太元八年(383年),淝水之戰後,東晉趁勢收復襄陽,鑿齒遂再歸東晉。當時朝廷打算召鑿齒入朝掌修國史,但此時鑿齒去世。[2]

治史

其主要著作為以蜀漢為正統的《漢晉春秋》,可能是因為習氏之人於三國之時多仕蜀漢有關,《四庫總目提要》評道:“其書(《三国志》)以魏為正統,至習鑿齒作《漢晉春秋》,始立異議。自朱子以來,無不是鑿齒而非。然以理而論,壽之謬萬萬無辭,以勢而論,則鑿齒帝漢順而易,壽欲帝漢逆而難。”

習鑿齒治史不嚴謹也備受诟病。房玄齡等《晉書·列傳第五十二》評價習鑿齒“習氏、徐公俱雲筆削,彰善瘴惡,以爲懲勸。夫蹈忠履正,貞士之心,背義圖榮,君子不取。而彥威(習鑿齒)迹淪寇壤,梭巡于僞國。野民(指徐廣)運遭革命,流連于舊朝,行不違言,廣得之矣”。

劉知幾史通·外篇·卷十八》:“自戰國已下,詞人屬文,皆僞立客主,假相酬答。至于屈原《離騷》辭,稱遇漁壹訛“漢”。父于江諸;宋玉《高唐賦》,雲夢神女于陽台。夫言並文章,句結音韻。以茲敘事,足驗憑虛。而司馬遷、習鑿齒之徒,皆采爲逸事,編諸史籍,疑誤後學,不其甚邪!必如是,則馬卿遊梁,枚乘谮其好色;”

裴松之在《三國志·蜀書·董允傳注》中,引用了《襄陽記》的記載後,又說到與《漢晉春秋》說法不同:“此二書俱出習氏而不同若此……以此疑習氏之言爲不審也。”

陳壽《三國志·魏書·二十八·王毌丘諸葛鄧锺傳第二十八》中,裴在作注時對《漢晉春秋》的記載評論到“臣松之以爲如此言之類,皆前史所不載,而猶出習氏。且制言法體不似於昔,疑悉鑿齒所自造者也”。   

逸事

桓溫滅成漢後,聲勢日隆,自己亦有異志,一次就召了一個懂看天象的蜀人來,夜間抓住他的手問東晉國祚。觀天者就答:「宗廟的祭祀還能持續很久。」桓溫思疑他不敢說不利國祚的言論,於是故意問:「如果真的像你所說,那不但是我的福氣,更是天下蒼生的幸事呀。不過今日可以有話盡說,國家肯定有點小困難吧,儘管說出來吧。」但答覆卻是:「太微紫微文昌三宮的星象,肯定沒有可憂慮之事,至少去到五十年後。」桓溫聽後很不高興,沒再問了。後來,桓溫送了一匹絹、五千文錢給觀天者,他於是跑去見習鑿齒,說:「我家在益州,受命遠道而來,現在被逼令自殺,無法處理身後事。因為你仁厚,求你幫我準備棺木和墓碑吧。」鑿齒遂問他發生甚麼事,那人就答:「賜了一匹絹就是用來給我自縊,那五千錢就用來給我買棺木呀。」鑿齒於是說:「你差點枉死呀!你沒聽說過問及星宿之事有不殺的義嗎?這匹絹布是和你開個玩笑,錢是給你的路費,其實是讓你回家呀。」那人聽罷十分高興,翌日就和桓溫辭行了。桓溫問及去意,那人就將他和習鑿齒的事說出來,桓溫說是笑說:「鑿齒擔心你誤會枉死,而你也真是白活了。看了三十年書籍知識,也不如見習主簿一面。」[3]

習鑿齒於荊州與釋道安齊名。[4]

子女

習辟強,才學有父風,位至驃騎從事中郎。

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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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書·卷082》,出自房玄齡晉書

注釋

  1. ^ 晉書·習鑿齒傳》:“累遷別駕。溫出征伐,鑿齒或從或守,所在任職,每處機要,蒞事有績,善尺牘論議,溫甚器遇之。時清談文章之士韓伯、伏滔等並相友善,後使至京師,簡文亦雅重焉。既還,溫問:‘相王何似?’答曰:‘生平所未見。’以此大忤溫旨,左遷戶曹參軍。初,鑿齒與其二舅羅崇、羅友俱為州從事。及遷別駕,以坐越舅右,屢經陳請。溫後激怒既盛,乃超拔其二舅,相繼為襄陽都督,出鑿齒為滎陽太守。”
  2. ^ 许嵩撰《建康实录》卷九《晋·烈宗孝武皇帝》记曰:太元九年,“冬十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月,前荥阳太守习凿齿卒。”
  3. ^ 《晉書·習鑿齒傳》:「時溫有大志,追蜀人知天文者至,夜執手問國家祚運修短。答曰:『世祀方永。』溫疑其難言,乃飾辭云:『如君言,豈獨吾福,乃蒼生之幸。然今日之語自可令盡,必有小小厄運,亦宜說之。』星人曰:『太微、紫微、文昌三宮氣候如此,決無憂虞。至五十年外不論耳。』溫不悅,乃止。異日,送絹一匹、錢五千文以與之。星人乃馳詣鑿齒曰:『家在益州,被命遠下,今受旨自裁,無由致其骸骨。緣君仁厚,乞為標碣棺木耳。』鑿齒問其故,星人曰:「賜絹一匹,令僕自裁,惠錢五千,以買棺耳。」鑿齒曰:『君幾誤死!君嘗聞干知星宿有不覆之義乎?此以絹戲君,以錢供道中資,是聽君去耳。』星人大喜,明便詣溫別。溫問去意,以鑿齒言答。溫笑曰:『鑿齒憂君誤死,君定是誤活。然徒三十年看儒書,不如一詣習主簿。』」
  4. ^ 時有桑門釋道安,俊辯有高才,自北至荊州,與鑿齒初相見。道安曰:「彌天釋道安。」鑿齒曰:「四海習鑿齒。」時人以為佳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