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及
李可及是唐朝中後期著名的宮內伶官，官至威衛將軍[1][2]。李可及擅於音律、滑稽的表演、同時也是個極具才華的舞蹈編導，深得唐懿宗的欣賞。著名的代表作有《嘆百年舞曲》和《菩薩蠻舞》。而李可及在三教論衡[3]的演繹也相當具有代表性，他巧妙地以諧音將儒、釋、道教中的名句改作他意，得出三教至尊皆為女人的結論，成功達到「戲三教」[4]的詼諧之效。
| 李可及 | |
|---|---|
| 民族 | 漢族 |
| 職業 | 伶官 |
| 活躍時期 | 唐懿宗咸通年間 |
| 知名作品 | 《嘆百年舞曲》 《菩薩蠻舞》 |
生平
音樂、舞蹈
李可及在音樂上的造詣受到時人的賞識，特別是其音辭曲折，能使聽者忘記疲倦。長安城裡的人都爭相效仿，並將其稱為「拍彈」[5]。
唐咸通十二年（871年），同昌公主去世，懿宗和郭淑妃哀痛不已[6][7]，懿宗極盡奢華鋪張的為愛女舉行葬禮， 隨葬的衣服和器具每樣都一百二十輿，用精美錦緞裝飾儀仗和陪葬品，送葬隊伍「輝煥二、三十餘里」[8][9]。宮廷樂工李可及趁機進獻《嘆百年曲》，據聞此曲「聲詞哀怨，聽之莫不淚下，更教數十人作歎[10]」。李可及又將這首樂曲編成舞蹈，取出皇宮內庫的珠寶，做成各種首飾，讓舞者數百人穿戴珠翠盛妝[11]，又用寬大的綢子八百匹，當作地毯並畫上魚龍花紋，作為布景[12][13]。曲終樂止，歌詞曲調淒涼悱惻，聽到的人無不涕泗橫流[14][15]。
晚唐人民生活困苦，而懿宗卻非常迷信佛教。李可及為討好皇帝，創作的《菩薩蠻舞》，在安國寺表演[16]，就如同真佛降臨一般[17]，讓懿宗相當喜愛[18]。
戲三教
咸通年間，唐懿宗在延慶節講論三教，當和尚、道士講誦經文完畢，輪到優伶演戲時。李可及穿上儒生的寬袍衣帶，登上座位，宣稱自己可以縱論儒、釋、道三教。座中一人問道：「既然你說能博通三教，那釋迦如來是什麼人？」李可及回答:「是個女人。」提問的人驚訝道：「為什麼呢？」李可及回答:「《金剛經》所提『敷(夫)坐而坐』，如果如來不是女人，何必要先讓丈夫坐下來呢？」懿宗皇帝聽到此，微微一笑。
提問的人又問道：「那麼太上老君是什麼人？」李可及回答道:「也是女人。」那人更加不明白了，李可及於是說：「《道德經》提到『吾有大患，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如果太上老君不是女人，又何須害怕有身孕(娠)呢？」懿宗皇帝大悅。
又問：「孔子是什麼人呢？」李可及回答道:「也是女人」提問的人說:「你怎麼知道孔子也是女人？」李可及說:「《論語》說『沽之哉，沽之哉，我待價(嫁)者也』，如果不是女人，為什麼要等待出嫁呢？」懿宗皇帝非常高興，賞賜豐厚予李可及[19]。第二天，授予他環衛員外的官職[20]。
榮寵至衰
李可及在進獻《嘆百年舞曲》後深得唐懿宗的歡心，從最初的都都知[21][22]，很快得到加官晉爵，官至威衛將軍[23][24]，當時鮮少有人敢說李可及的不是，曹確卻堅持上奏[25]，以貞觀年間的舊事奉勸唐懿宗，授予李可及別的官職，但懿宗不聽從他的勸告[26]。而懿宗皇帝也經常給予李可及特殊賞賜。有一天，李可及因他兒子娶妻而請假，唐懿宗派一個太監擔著兩個銀盒來到府上，每個銀盒有兩尺多高。李可及原本以為盒裡會是酒、米之類的。等到打開盒蓋一看，裡面竟全是金玉珠寶。懿宗皇帝還賞賜李可及一隻高大的銀麒麟，李可及便用官庫的官車運回府中。為人耿直的西門季玄看到後說：「今日受到皇上的賞賜用官車運回家中，改日被抄家，也得用官車再將銀麒麟運回宮中內庫。這並非受賞，而是白白地勞累牛罷了！」
唐懿宗駕崩後，唐僖宗即位，宰相崔彥昭上疏請求驅逐李可及[27]，將其流放嶺表。過去懿宗皇帝賞賜予李可及的珍寶，全部被查抄運回宮中內庫。有識之士說：「西門季玄有先見之明啊！」[28]。
參考資料
- ^ 宋 黃震《古今紀要》卷十四
- ^ 宋 孫逢吉《職官分紀》卷三十五「咸通中，以伶官李可及為左威衛將軍。」
- ^ 明 許自昌《捧腹編》卷五
- ^ 唐 高彥休《唐闕史》卷下
- ^ 宋 王溥《唐會要》卷三十四「咸通中，伶官李可及善音律，尤能轉喉為新聲音，辭曲折，聽者忘倦。京師屠酤少年效之，謂之『拍彈』。」
- ^ 明 彭大翼《山堂肆考》卷五十六臣職「唐同昌公主薨，懿宗痛悼不已，殺醫官二十餘人，收其親族三百餘人。」
- ^ 清 張英《淵鑒類函》卷五十八后妃部二「同昌公主喪畢，帝與郭淑妃悼念不已。」
- ^ 清 丁耀亢《天史》卷七「咸通十二年葬諡文懿公主，以服玩殉葬，每物皆百二十輿，錦繡珠玉輝煥三十餘里。」
- ^ 唐 蘇鶚《杜陽雜編》卷下「及庭祭日，百司與內官皆用金玉飾車輿服玩以焚於韋氏之庭，家人爭取其灰以擇金寶。及葬於東郊，上與淑妃御延興門，出內庫金玉駞馬鳳凰麒麟，各高數尺，以為威儀。其衣服玩具悉與生人無異。一物已上皆至一百二十舁，刻木為樓閣宮殿龍鳳花木人畜之象者，不可勝計。以絳羅多繡絡金銀瑟瑟為帳幕者亦各千隊。結為幢節傘蓋，彌街翳日。旌旗珂佩兵士鹵簿率加等。以賜紫尼及女道士為侍從引翼，焚升霄降靈之香，擊歸天紫金之磬。繁華輝煥，殆二十餘里。」
- ^ 宋 李昉《太平廣記》卷二百三十七奢侈二「聲詞哀怨，聽之莫不淚下，更教數十人作歎。」
- ^ 司馬光《資治通鑒》資治通鑑卷第二百五十二唐紀六十八「舞者數百人，發內庫雜寶爲其首飾。」
- ^ 清 葉澐《綱鑒會編》卷六十三
- ^ 清 吳士玉《駢字類編》卷十五 天地門十五
- ^ 元 馬端臨《文獻通考》卷一百四十五 樂考十八「調語悽惻，聞者流涕。」
- ^ 宋 陳暘《樂書》卷一百八十二樂圖論
- ^ 宋 王欽若《冊府元龜》卷八百五十七
- ^ 明 邵經邦《弘簡録》卷九「於安國寺作菩薩蠻舞，如佛降生。」
- ^ 宋 陳暘《樂書》卷一百八十五樂圖論「咸通中，伶人李可及常於安國寺作菩薩蠻舞，懿宗愛之，嘗賜銀樽酒二。啓之，乃金翠也。」
- ^ 明 陸楫《古今説海》避暑漫抄說纂九「咸通中，優人李可及，滑稽諧戲，獨出輩流，雖不能託諷諭然，巧智敏捷亦不可多得。嘗因延慶節，緇黃講誦畢次，及優倡為戲。可及裒衣博帶、攝齊升座，稱三教論衡。偶坐者問曰:「既言博通，三教釋迦如來是何人？」對曰:「婦人。」問者驚曰:「何也？」曰:「金剛經云:『趺坐而坐』，非婦人何須夫坐而後兒坐也。」上為之啓齒。又曰:「太上老君何人？」曰:「亦婦人也。」問者益所不喻，乃曰:「道德經云:『吾有大患，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非婦人何患於有娠乎？」上大悅。又問曰:「文宣王何人？」也曰:「婦人。」也問者曰:「何以知之？」曰:「論語云:『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非婦人奚待嫁為？」上意極歡，賜予頗厚。」
- ^ 唐 高彥休《唐闕史》卷下「上意極歡，寵錫甚厚。翌日，授環衛之員外職。」
- ^ 宋 錢易《南部新書》卷三
- ^ 唐 李涪《刊誤》卷上「都知止之三十人並進。上曰:「止召都知，何為畢至？」梨園使奏曰:「三十人皆都知，職列既等不能相下。」上乃命李可及為都都知。」
- ^ 宋 王應麟《玉海》玉海卷第一百十九官制
- ^ 宋 王溥《唐會要》卷五十二
- ^ 宋 吳縝《新唐書糾謬》新唐書糾謬卷第二十「帝寵優人李可及，可及憑恩橫甚，人無敢斥，擢爲威衛將軍，確諌，帝不聽。」
- ^ 宋 李昉《太平御覽》第二百三十七職官部三十五「咸通中，以伶官李可及爲威衛將軍。曹確執奏曰:「臣覽貞觀故事，太宗初定官品，令文武官共六百四十三員。顧謂房玄齡曰:『朕設此官，員以待賢士、工商雜色之流，假令術踰儕類止，可厚給財物，必不可超授官秩，與朝賢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大和中，文宗欲以樂官尉遲璋爲王府率拾遺，竇詢直極諌，乃改授光州長史，伏乞以兩朝故事別授可及之官。」帝不之聽。」
- ^ 宋 歐陽修《新唐書》卷一百八十三列傳第一百八 「伶人李可及，爲懿宗所寵，橫甚，彥昭奏，逐死嶺南。」
- ^ 宋 李昉《太平廣記》卷二百三十七奢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