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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號情報員 (小說)

《第七號情報員》（英語：Dr. No）是英國作家伊恩·佛萊明創作的第六本詹姆士·龐德系列小說，1957年初在牙買加黃金眼莊園寫就，1958年3月31日經喬納森·凱普出版社在英國首發。小說講述軍情六處兩名特工在牙買加失蹤，詹姆士·龐德前往調查，發現他們失蹤前在調查加勒比地區虛構島嶼的華人鳥糞開採商諾博士。龐德趕到該島並先後遇到亨妮查爾·萊德爾和諾博士。

第七號情報員
初版封面
作者伊恩·佛萊明
類型諜報小說
系列詹姆士·龐德
語言英語
故事背景地點牙買加 編輯維基數據
發行資訊
封面設計帕特·瑪里奧特
出版機構喬納森·凱普出版社
出版時間1958年3月31日
出版地點英國
媒介印刷
系列作品
前作俄羅斯之戀
續作金手指
規範控制
OCLC82839692

小說源於作者1956年為製作人亨利·摩根索三世所創劇本，原計劃拍成電視劇《牙買加司令》。計劃告吹後，佛萊明把劇作理念改編成小說，原名《傷者》。書中同名反派受薩克斯·羅默的傅滿洲系列小說影響顯著。

《第七號情報員》是佛萊明首部在英國惡評如潮的小說，《新政治家》的保羅·詹森批評小說淪為賣弄「性、勢利和性虐待」噱頭之作[1]。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小說進入美國市場後發響更佳。《每日快報》連載小說的刪減版，隨後又改編成連環漫畫。1962年，《第七號情報員》改編成同名電影，是詹姆士·龐德系列電影開山之作，史恩·康納萊飾演龐德；2008年BBC廣播四台也播出改編電影，托比·史蒂芬斯詮釋007。

內容簡介

 
玫瑰琵鷺

英國軍情六處特工詹姆士·龐德（代號「007」）被「間諜之死」（SMERSH）組織特工羅莎·克萊布（Rosa Klebb）下毒後險些喪命，劇毒清除後，軍情六處主管M派他前去英屬牙買加殖民地，預計此行會比較輕鬆，適合剛剛恢復的龐德。軍情六處駐京斯敦分部主管約翰·斯特蘭威斯（John Strangways）中校和秘書突然不知所蹤，龐德查證後認為斯特蘭威斯失蹤前在調查中德混血商人朱利葉斯·諾（Julius No）博士的行動，此人在加勒比地區蟹礁島（Crab Key）深居淺出，經營鳥糞開採。該島是玫瑰琵鷺的棲息地，江湖傳言稱島上還有惡龍。玫瑰琵鷺是美國奧杜龐德學會保護鳥類，學會所派飛機在諾博士的簡易機場墜毀，兩名代表喪生。

龐德抵達牙買加後很快發現受人監視，有人搜查他的房間，據稱殖民地總督發來的果籃所盛水果其實有毒，甚至睡覺時都有人把致命劇毒的蜈蚣放到他床上。龐德在老友庫洛（Quarrel）幫助下秘密登上諾博士的蟹礁島，查證他是否與斯特蘭威斯等人失蹤有關。龐德和庫洛見到在島上收集值錢貝殼的亨妮查爾·萊德爾（Honeychile Rider），但庫洛不久就被諾博士的噴火龍燒死，原來傳說中的龍其實是火焰噴射器結合沼澤越野車，配上偽裝嚇阻外人，龐德和萊德爾被抓並帶入山上的豪華設施。

諾博士自稱正與蘇聯合作，而且已經建立精密的地下設施，能破壞美國卡納維爾角的試驗飛彈發射。原來諾博士曾是中國堂會成員，因盜取幫派資金被老大砍手示眾後槍殺，但他的心臟位於右側，故因子彈沒打中而倖存。

諾博士對人體能夠承受多強烈的疼痛很有興趣，強迫龐德穿過通風系統的重重障礙。龐德在諾博士等人監視下前進，一路遇到電擊、高溫和巨大的毒蜘蛛，最後還有圈養的巨烏賊。諾博士的手下把萊德爾綁住準備充當螃蟹飼料，但覺得女人不成威脅所以沒有監視，她趨機脫身並遇到逃出重圍的龐德。

龐德用碼頭的鳥糞裝載機把諾博士活埋，然後和萊德爾搭乘噴火龍返回牙買加並通知殖民地當局。

背景和創作過程

1956年6月，作家伊恩·佛萊明開始與製作人亨利·摩根索三世（Henry Morgenthau III）合作，計劃拍攝電視劇《牙買加司令》（Commander Jamaica），主角是虛構牙買加人詹姆士·岡恩（James Gunn）。項目擱淺後，佛萊明一時又沒為下一部詹姆士·龐德系列小說想到合適題材，於是把電視劇構想改編成《第七號情報員》。[2]截至1957年1月，他已連續四年均出版龐德系列小說，分別是《皇家賭場》、《生死關頭》、《太空城》和《金剛鑽》，第五部《俄羅斯之戀》正在編輯準備印刷[3][4][注 1]。佛萊明這個月前往牙買加黃金眼莊園，開始創作新書並保持前幾部小說的創作效率[6]。1963年5月，他在《書與書蟲》（Books and Bookmen）雜誌介紹寫作技巧，自稱「早上大概寫三個鐘頭……晚上六到七點再寫一小時。我從不修改，也從不回頭檢視寫出來的東西……照我的辦法，你一天也能寫兩千字。」[7]二月下旬返回倫敦時，他已寫完206頁的初稿，原名《傷者》（The Wound Man）[6][8]。

佛萊明的小說中沒有明確說明日期，但有兩位作家根據所有詹姆士·龐德系列小說反映的情節和局勢推導出時間軸。約翰·格里斯沃爾德（John Griswold）和亨利·錢斯洛都曾代表伊恩·佛萊明出版社創作圖書，錢斯洛認為《第七號情報員》的故事發生在1956年，格里斯沃爾德的推斷更精確，認為是在這年二到三月。[9][10]

佛萊明此前的四部小說封面都由他親自設計，他希望能在《第七號情報員》封面體現女主角亨妮查爾·萊德爾類似維納斯的特點。佛萊明委聘帕特·瑪里奧特（Pat Marriott）創作封面，要求把萊德爾的形象刻在維納斯蛤殼上。[2][11]

《第七號情報員》出版前，伯納德·貝爾貢齊（Bernard Bergonzi）在1958年3月的《二十世紀》（Twentieth Century）雜誌發文，譴責佛萊明的作品包括大量窺陰癖和施虐與受虐內容[12]，「沒有任何道德標準」[12]。文章把佛萊明與約翰·布肯、雷蒙·錢德勒對比，批評佛萊明無論道德還是文學角度都遠遠不及[13]。作家西蒙·拉文（Simon Raven）對此表示，貝爾貢齊的論據看似充分，結論卻很幼稚：「難道具體『道德標準』已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成為娛樂作品的重要組成部分了嗎？」拉文稱讚佛萊明頭腦冷靜、善於分析，對科技了解充分，構思合理、節奏感強，想像力超凡且擁有絢麗的描寫功底，作品娛樂效果之強即便是他這樣閱書無數的人也難得一見。[14]

發展

情節靈感

1956年3月，佛萊明和朋友伊瓦爾·布萊斯（Ivar Bryce）陪同美國自然史博物館的勞勃·庫什曼·墨菲（Robert Cushman Murphy）及火烈鳥保護學會成員亞瑟·斯坦納德·韋爾奈（Arthur Stannard Vernay）前往巴哈馬南部大伊納瓜島，該島有火烈鳥棲息地[8][15]。棲息地占地260平方公里，滿布茂密的紅樹林沼澤和鹽沼，除火烈鳥外還有白鷺和玫瑰琵鷺[8]，書中蟹礁島的構想便源於此地[16][17]。大伊納瓜島的陸路行徑基本靠沼澤越野車，配備超大輪胎的路虎成為書中噴火龍原型[18]。

諾博士源於薩克斯·羅默筆下反面人物傅滿洲博士，佛萊明年紀尚輕時很喜歡該系列小說[2]。許多情節受羅默作品影響，作家西蒙·溫德（Simon Winder）認為片中的劇毒蜈蚣就是對傅滿洲小說採取拿來主義[19]，諾博士秘密巢穴和瘋狂科學家橋段設定都源自羅默的著作[20]。

恕我冒昧，詹姆士·龐德應該不會考慮.25口徑的貝瑞塔迷你手槍，這槍實在只適合女人，而且就算在女士槍枝里也不怎麼樣！我斗膽建議為龐德配備.38或九毫米口徑，比如德國瓦爾特PPK手槍就合適得多。
傑弗里·布特羅伊1956年寫給伊恩·佛萊明的信[21]

1956年《金剛鑽》出版後，佛萊明收到槍枝專家兼作品粉絲傑弗里·布特羅伊（Geoffrey Boothroyd）寄來的信，批評作者為龐德選用的槍枝不當[22]。布特羅伊提出把龐德的貝瑞塔迷你手槍換成瓦爾特PPK手槍，這點在《第七號情報員》落實[23]。布特羅伊的建議還包括肩帶手槍皮套及魔鬼黨與其他反派所用武器[24]。為表感謝，佛萊明為軍情六處武器專家起名「布特羅伊少校」，M向龐德介紹時稱他「世界頭號小型武器專家」[23]。

與前幾部小說一樣，佛萊明也在本書中借用熟人的名字。伊瓦爾·布萊斯的管家梅·麥克斯韋（May Maxwell）便是龐德的蘇格蘭裔財務秘書梅。[25]布蘭奇·布萊克威爾（Blanche Blackwell）是佛萊明在牙買加的鄰居，後來成了他的姘頭，佛萊明把書中運輸鳥糞的船稱為「布蘭奇號」[25][注 2]。作者的朋友帕特里夏·懷爾德（Patricia Wilder）暱稱亨妮·查爾，正是書中女主角的名字；軍情六處京斯敦分部主管姓名源於佛萊明在懷特（White’s）紳士俱樂部認識的朋友約翰·福斯-斯特蘭威斯（John Fox-Strangways）[27]。作者還將現實人物的身體特徵寫入小說，庫洛曾在《生死關頭》出場，源自經常帶佛萊明出海捕鯊的牙買加漁民[2]。

人物

詹姆士·龐德是英國文學重要但又飽受詬病傳統的集大成之作。佛萊明童年看過很多赫爾曼·西里爾·麥克尼爾（Herman Cyril McNeile，又名「工兵」）中校筆下的鬥牛犬德拉蒙德（Bulldog Drummond）傳奇，還有不少約翰·布肯創作的理察·漢尼（Richard Hannay）故事。他的天才之處在於，把這些老趕掉牙的冒險重新包裝，適應戰後的英國文學時尚……龐德就是噴氣機時代的鬥牛犬德拉蒙德。
威廉·庫克，2004年6月《新政治家》[28]

龐德和M在《第七號情報員》發生摩擦，這在龐德小說中尚屬首次。起因是龐德差點被《俄羅斯之戀》中蘇聯女特工羅莎·克萊布殺害，[29]M下令龐德更換配槍執行類似度假的任務，但龐德對此非常不滿[30]。多年後親自投身龐德小說創作的作家雷蒙德·本森（Raymond Benson）認為，M在《第七號情報員》中最為專橫，不但逼龐德更換配槍，還強迫他去執行兩人公認的首次「輕鬆」任務[31]。

龐德經典小說共有三名女主角曾遭強姦，除《第七號情報員》的亨妮查爾·萊德爾外，另外兩人分別是《金剛鑽》的蒂芙尼·坎絲（Tiffany Case），以及《金手指》的普茜·嘉蘿爾[32]。龐德遇到的女人通常在某方面與眾不同[32]，傑瑞米·布萊克（Jeremy Black）認為這正是龐德幫助甚至挽救她們的機遇來源[33]。所有龐德女郎都存在某種缺陷，例如萊德爾就因強姦導致鼻子破損[34][注 3]。文化史學家珍妮特·伍拉科特（Janet Woollacott）和托尼·貝內特（Tony Bennett）認為，萊德爾是很不尋常的女人，但與其他龐德女郎一樣「看似平等，但依然只是（龐德的）附屬品」[35]。書中萊德爾的臀部類似男子，作者的朋友諾埃爾·科沃德對此表示，「我對書中就這麼明目張胆宣稱亨妮查爾的屁股像男孩有點吃驚。我知道大家都已變得更寬容，但老兄，這麼寫真的好嗎？」[36]

佛萊明書中的反派不是階級敵人，而是以種族或奇形怪狀的外表區分……此外，英國的反派不但是外國人，連僕人和雇員也都是一樣……這種種族傾向不但反映戰間期歷險文學作品——如約翰·布肯的小說——的顯著主題，也在大範圍的文學文化中存在。
傑瑞米·布萊克：《詹姆士·龐德的政治》[37]

與過去和未來龐德的許多對手一樣，諾博士的身體頗為異常[38]。他身高一米九八，兩手由鋼鉗取代，心臟在軀幹右側[29][39]，龐德稱他就像「灰色錫箔包裹的巨大有毒蠕蟲」[40]。本森覺得諾博士的邪惡形象頗為成功[29]，是《太空城》雨果·德拉克斯（Hugo Drax）亮相後的龐德小說最佳反派[41]。《時代雜誌》覺得諾博士是「現代虛構作品中比較令人難忘的人物」[42]。

庫洛是佛萊明眼中理想的黑人形象，源自他對牙買加人的良好印象：「充滿善意，開朗而幽默」[43]。但是，龐德與庫洛的良好關係是以雙方都將龐德視為上等人為基礎[44][45]。作者對此表示，兩人就像蘇格蘭人和頭上的飾物，不是奴役與被奴役的關係[40]。溫德認為書中庫洛的情節看似和善有禮，但那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實在令人難堪，令讀者暈暈欲睡[19]。

風格

佛萊明在《俄羅斯之戀》嘗試不同尋常的敘事結構，龐德直到第11章才出場[46][注 4]。但他還是更習慣20世紀初驚悚小說家的慣常風格[注 5]，這種風格在《第七號情報員》中回歸[20][注 6]，所以小說中的反派更顯傳統，類似偵破小說黃金時代的智慧型「紳士惡棍」[20]，書中犧牲人物發展和情節深度追求動作場面[47]。

本森將小說章節末尾用於吸引讀者繼續觀看下一章的懸念設定稱為「佛萊明式收尾」[49]。在他看來，《第七號情報員》的章節比之前小說長，作者利用「佛萊明式收尾迅速推進情節」[50]。文化史學家傑瑞米·布萊克覺得本作節奏前後不一致，但整體還是很滿意[51]。溫德認為書中情節混亂，但就算重複欣賞也能獲得巨大樂趣[52]。

《第七號情報員》情節不夠豐滿甚至有些生硬……主要問題在於想像未必能用文字順利表達。
伊恩·佛萊明[53]

佛萊明在書中採用耳熟能詳的品牌和日常生活細節營造現實感[7][54]，作家金斯利·艾米斯把這種手段稱為「佛萊明效應」[55]。他還指出，佛萊明以極富想像力的手段利用現實生活中的真實信息，從而讓龐德的世界無處不在並置身某種現實框架內，或者至少可以說與現實平衡[56]。作家兼新聞工作者馬修·帕克（Matthew Parker）稱讚《第七號情報員》是最奇妙、最哥特風格且最戲劇化的龐德小說，覺得這應該是作者有意為之[53]，布萊克覺得諾博士的地下巢穴情節比較空洞和怪誕[51]。雷蒙·錢德勒認為小說的核心不只是和幻想沾邊，而是完全建立在幻想的基礎上，「伊恩·佛萊明的想像完全沒有限制」[57]。佛萊明曾於1963年撰文指出，他筆下的幻想大都是以事實為依據，「基本不大可能發生，但還不至於絕對不可能」[58]。

主題

兩大主題貫穿《第七號情報員》始終：權力的意義，以及友誼和忠誠的概念。許多龐德小說都有007和反派談論權力意義的情節。諾博士就認為確保權力就必須保護隱私，維護他對蟹礁島的主權。他引述卡爾·馮·克勞塞維茨的首要原則為論據，注意保有可靠的運作基地。[50]文學分析家勒羅伊·潘尼克（LeRoy L. Panek）在檢視20世紀英國諜報小說的著作中指出，《第七號情報員》已經從強調團體或民族轉變成注重個人智慧與組織能力[20]。布萊克指出，書中美方資產受蘇聯威脅，但卻是靠英國特工化解，書尾再度強調同樣觀點，現代英國戰艦裝載英國軍人趕赴蟹礁島[59]。在布萊克和帕克看來，書中展示英國實力而且沒有美國協助，意在把大英帝國描繪成經久不衰的強國[60][59]。

友誼和忠誠的概念也是《第七號情報員》重要主題。龐德和開曼群島居民庫洛都把對方當成真正的朋友，克里斯多夫·林德納（Christoph Lindner）認為庫洛是龐德「必不可少的盟友」[61]，早在《生死關頭》就曾幫助龐德；本森覺得兩人間不存在種族歧視[29]，龐德的確對庫洛的死感到懊悔和悲痛[50]。

出版和反響

出版史

1958年3月31日，喬納森·凱普出版社（Jonathan Cape）在英國發行《第七號情報員》精裝本[62]。1960年2月，Pan圖書出版社在英國發行小說平裝本，這年結束前就售出11.5萬餘本[63]。1958年6月，小說通過麥克米倫出版公司亮相美國市場[64]。1962年同名改編電影上映，帶動原著銷量大增，電影發行七個月後就售出150萬本[65]。1964年，《第七號情報員》在《法國晚報》連載，帶動法國龐德小說銷售，全年前六本小說的法語版共售出48萬本[66]。此後小說除多次再版精裝本和平裝本外，還翻譯成多種語言且從未絕版[67]。

評價

《第七號情報員》是佛萊明首部在英國惡評如潮的小說[68]，其中又以保羅·詹森在《新政治家》發表的《性、勢利和性虐待》措辭最強烈，首先就是當頭一棒：「這無疑是我看過最污穢的書」，還稱「看到三分之一時就不得不克制把書丟掉的強烈衝動」[1]。他承認龐德代表「某種重要社會現象」，這種現象涉及書中三大要素，都體現英語文學非常不健康的一面，所以不是優點而是缺點：學生霸凌形成的虐待狂、迷茫青少年對性行為機械而直接的渴望，以及郊區成年人士的殘暴和貪婪。詹森眼中的《第七號情報員》根本一無是處：「佛萊明先生毫無文學技巧，書籍結構混亂，所有情節都很生硬，隨後又消逝得無影無蹤」。[1]

或許這只是表面上的藉口，或者龐德毫不掩飾異性戀傾向是潛意識中對性向混亂的現狀抗議，亦或無論身心都不能接受福利制度提供的假髮、假牙和眼鏡進而選擇暴力相向，龐德的奢華飲食也可能只是不想吃殘羹剩飯。誰知道呢？誰能肯定傅滿洲到底是否源自薩克斯·羅默心中父親形象的陰影？又有誰真的在乎呢？
伊恩·佛萊明致信《曼徹斯特衛報》[69]

《觀察家報》刊登莫里斯·理查森（Maurice Richardson）的評論，稱《第七號情報員》就是「施虐與受虐免費奉送再加上大章魚」[70]。《曼徹斯特衛報》刊登文章認可詹森的《性、勢利和性虐待》，特別是「自身利益的邪惡……邪教」之說，意指龐德享受各種品牌或定製商品，但文章不認可詹森宣稱小說代表道德淪喪的說法，「我們應當感謝佛萊明先生以安全可控的方式讓我們看到現代人是多麼敏感和脆弱」[71]。1958年4月，佛萊明致信《曼徹斯特衛報》，針對該報和《二十世紀》發表的評論為自家作品辯護。他一定程度上承認龐德的雪茄、食品等都非常獨特，脫離現實生活，但覺得有必要為人物增加戲劇化的道具[69]，如雞尾酒、飲食等。他對評論界認為這些東西庸俗感到遺憾，覺得大家完全可以理解成「龐德只是不想吃殘羹剩飯」[69]。

菲利普·斯蒂德（Philip Stead）在《泰晤士報文學增刊》（The 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發文，覺得小說雖顯過分華麗[72]，但整體表現依然令人滿意，能力稍有不及的作家根本不可能做到[72]。《星期日泰晤士報》刊登雷蒙·錢德勒的評論，稱讚佛萊明在第一章對金石城殖民地的描寫堪稱大師。錢德勒欽佩佛萊明的文筆「步調敏銳，無需仔細驗證伊恩·佛萊明的創作，他會把結果準確呈現給你」。[57]

《時代雜誌》認可針對作者和小說的批評意見，但依然認為《第七號情報員》堪稱佳作，「或許部分讀者會對小說不以為然，但正如艾茲拉·龐德對《北回歸線》的經典評述所言：『至少值得一看』」[42]。佛萊明的傳記作者約翰·皮爾森（John Pearson）聲稱，《紐約時報》評論員安東尼·布徹（Anthony Boucher）堪稱「徹頭徹尾的反龐德兼反佛萊明狂熱分子」[73]。皮爾森再度譴責佛萊明的作品，自稱「比過去任何時候都難以理解為什麼會有部分人士如此欽佩伊恩·佛萊明的童話故事」[74]。本森認為，布徹的評論才是真正的長篇大論[75]，比如最後總結如此措辭：《第七號情報員》就像把用八千字就能講完的故事拖出八萬字，如果講究創意的話八百字足矣[74]。

《華盛頓郵報》的格蘭迪·庫利根（Glendy Culligan）稱讚《第七號情報員》短小精悍，「足以轟動大英帝國」[76]。他自認很喜歡本書，「如果這也算有病的話，各位，咱就有病又能怎樣。」詹姆士·桑多（James Sandoe）在《紐約先驅論壇報》（The New York Herald Tribune）刊發書評高度評價《第七號情報員》是「十年來最巧妙大膽、令人眼花繚亂的驚悚小說，而且親自閱讀比聽人評述還好得多」[75]。

西蒙·溫德認為本書情節發生在牙買加，所以很可能是最引人入勝的龐德小說，「最輕鬆，最自信，但也最窮凶極惡」[19]。潘尼克指出，佛萊明明知他對牙買加的看法已經過時，但他很有信心，知道情節迅速展開後這根本不算什麼，就像小說中的女王俱樂部毀於獨立鬥爭一樣[77][注 7]文化史學家麥可·丹寧（Michael Denning）指出，大英帝國在現實生活中早已是明日黃花，反映到《第七號情報員》裡就是承認帝國終結，進而為小說增添「末日感」[79]。

改編

主條目：第七號情報員

1958年3月19日，《每日快報》開始連載《第七號情報員》，同年4月1日收尾[62][80]。1960年5至10月，小說又改編成連環漫畫並通過該報全球同步發行。漫畫由彼得·奧唐奈（Peter O'Donnell）創作，約翰·麥克盧斯基（John McLusky）繪圖，[81]後於2005年與《金剛鑽》和《俄羅斯之戀》的連環漫畫集結成選集，由泰坦圖書（Titan Books）出版[82]。1962年，小說更名《惡夢島裸女》（Nude Girl of Nightmare Key）在美國男人雜誌《雄鹿》（Stag）連載[83]。

1962年，艾伯特·布洛克里和哈里·薩爾茲曼（Harry Saltzman）製片、特倫斯·揚導演的同名電影上映，是Eon製片公司首部詹姆士·龐德系列電影，史恩·康納萊扮演龐德，約瑟夫·懷斯曼（Joseph Wiseman）飾諾博士，烏蘇拉·安德斯詮釋亨妮查爾·萊德爾[84]。電影大致架構與小說相同，但有部分情節不符，片中的諾博士是虛構犯罪組織惡魔黨特工，島上要塞採用核動力；片尾諾博士是被反應爐冷卻劑淹死[85]。2008年5月，小說改編的劇作在BBC廣播四台上演，托比·史蒂芬斯飾演龐德[注 8]，大衛·蘇切特扮演諾博士[87]。

注釋

  1. ^ 《俄羅斯之戀》於1957年4月出版[5]。
  2. ^ 布萊克威爾還是佛萊明小說《金手指》（Goldfinger）中普茜·嘉蘿爾（Pussy Galore）的原型[26]，佛萊明後來的小說《八爪女與黎明生機》（Octopussy and The Living Daylights）中「八爪女」就源自她送的「八爪魚號」小船[25]。
  3. ^ 《霹靂彈》（Thunderball）的龐德女郎杜明娜·維塔利（Domino Vitali）也存在身體缺陷，兩腿一長一短[34]。
  4. ^ 前十章介紹龐德的任務背景和敵人[46]。
  5. ^ 如薩克斯·羅默和埃德加·華萊士（Edgar Wallace）的作品[47]。
  6. ^ 佛萊明告訴出版商，此後他只會「重複寫同樣的書」，只不過變更故事背景[48]。
  7. ^ 女王俱樂部是以金石城休閒社交場所利瓜尼亞俱樂部為藍本[78]。
  8. ^ 托比·史蒂芬斯後來還在2002年的龐德電影《007：誰與爭鋒》出演大反派古斯塔夫·格雷夫斯（Gustav Graves）[86]。

參考資料

腳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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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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