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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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語指歷史上在蒙古高原與西伯利亞地區建立了匈奴國家的核心匈奴部落所使用的語言。現代學者研究匈奴語主要通過中國傳統史書中的匈奴人人名、地名、爵名等漢字的音譯來進行語言比較研究和語音復原研究。《北史·高車傳》:「高車,盡古赤狄之餘種也。初號為狄歷,北方以為高車丁零。其語略與匈奴同,而時有小異,或雲其先句奴甥也」。其說明匈奴語應該偏向突厥語系。
匈奴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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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域 | 今中國北方、蒙古國、俄羅斯西伯利亞、遠東南方 |
語言滅亡 | 約5世紀 |
語系 | |
文字 | 不詳(可能使用過拼音類文字) |
語言代碼 | |
ISO 639-3 | – |
語音復原
司馬遷《史記》、班固《漢書》皆言「毋文書,以言語為約束」。桓寬《鹽鐵論.論功》卻說「雖無禮義之書,刻骨卷木,百官有以相記」。此蓋指漢文帝時嫁予單于的和親宗室女,隨從宗女身邊的官員中行說,教導匈奴單于左右疏記及計算畜物數目。《後漢書》中有一首《匈奴歌》,不少學者用蒙古語、突厥語、葉尼塞語言等進行過分析和解讀,都沒有得到理想的結果。除此之外,匈奴的人名、部落名、地名和稱號都可以用來研究匈奴語。例如:「撐犁孤塗單于」據說在匈奴語中有「天子」的意思,其中的「撐犁」(上古漢語: thrang rii)和「單于」(上古漢語: dar wa)分別和蒙古語的tngri(天)和daruγa(君主)相似。
蘇聯的突厥史學者普里察克(Omeljan Pritsak)考據了東羅馬帝國古籍記載西遷之後的匈奴人,其中保存的少量詞語:「河谷」var 跟典型突厥語 oz 同源,卻是屬於楚瓦什語一類的原始突厥語分支,主張匈奴語是極古老的原始突厥語。[1]
根據加拿大漢學家蒲立本的研究,匈奴語至少有兩個明顯的特徵與阿爾泰語系語言不相符[2]。一是匈奴語裏面有大量的詞彙是以流音L開頭的,在西漢的材料中有17個這樣的匈奴語詞彙,占研究總數的近9%,在東漢的材料中有3個,晉朝的材料中有2個。一般來說,在阿爾泰語系中固有詞彙以流音r-開頭的詞彙根本沒有,以流音l-開頭的詞也極少,主要包括一些擬聲詞和其他語系的借詞。匈奴語中流音l-開頭的詞彙頻繁出現,必然會引起匈奴語和阿爾泰語系互有聯繫的可能性的極大懷疑。二是匈奴語有複輔音聲母,在西漢的對音中至少有14個或可能更多這樣的例子。
「匈」字擬音復原 [3][4][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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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漢語 | *qʰ(r)oŋ |
中古漢語(早期) | hʷʉɔɴ |
中古漢語(晚期) | xʉ̀ŋ |
近古漢語 | hyuŋ |
現代漢語 | ɕɥʊ́ŋ |
關於匈奴語的來源,由於資料闕如,很難得到肯定的結論,有些認為匈奴人講蒙古語,而其他則認為他們的語言屬於葉尼塞語系。有些則認為是東胡、蒙古語的混合。[6][7][8] 詳見下表。
漢語所記的匈奴語 | 漢語 | 東胡語 | 蒙古語 | 突厥語 | 其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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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撐犁 | 天 | Tangri、Tangere | Tangri | ||
2 | 孤塗(孤屠) | 子 | gute、hute | |||
3 | 單于 | 廣大 | Cinkai | Cinkda | ||
4 | 冒頓 | 聖 | Bogdo | Bogda | ||
5 | 閼氏 | 妻 | Asi | izi | ||
6 | 頭曼 | 萬 | Tuman | Tuman | Tuman | |
7 | 逼落 | a.冢 b.種 |
Vtara | Dara、Vtara | ||
8 | 甌脫 | 室 | Saka | Ceke、Sere | ordu | |
9 | 屠耆 | 賢 | Voda、vota | Voda、vota | Voda、vota | |
10 | 徑路 | 刀 | Uyngyrar | |||
11 | 居次 | 女 | qiz | |||
12 | 祁連 | 天 | kilem | |||
13 | 若鞮 | 孝 | sakati | suhutai | ||
14 | 比余 | 櫛 | Psi、pit(高麗) | |||
15 | 胥紕 | a.瑞獸 b.鈎 |
Sabintu、votk | votk | votk | |
16 | 熐蠡 | 聚落 | Falan | Balgha-sun | Baliq | |
17 | 服匿 | 缶 | Butun | putung |
然而,蒲立本引用伯希和(Pelliot 1944)的觀點指出,多數人認為的「撐犁」這個匈奴語和突厥語之間有聯繫的詞實際上在突厥語中產生了一個代名詞形式「tärim」,且這個詞在突厥語和蒙古語裏都有變體並存在不穩定的現象,說明匈奴語「撐犁」這個詞可能是借詞。並詳細分析指出,匈奴語與任何一種已知的突厥語或蒙古語都不像,也不歸屬於阿爾泰語系。在其他鄰近的語種中,也排除了匈奴語是漢藏語系歸屬的可能性。因為匈奴語是多音節語言,只有兩組塞音,與漢語和藏語的三組塞音不一樣,這一點也能把匈奴語同任何一種高度發展或偏離正道的漢藏語形式區別開來。雖然匈奴語同臨近的吐火羅語甚至更西面的伊朗語之間可以有相互借用的現象(參照Maenchen-Helfen 1945),但沒有證據表明匈奴語和印歐語系在發生學上有聯繫。[9]
匈奴可能本身就自有其語言系統,在本身發展期間可能不斷吸收了其他種族的語言,並或淺或深地影響到其他民族的語言。在漢代,匈奴語為西北各種氏族中最為通用的語言,所以在張騫第一次出使至西域各國時,還帶了堂邑氏故胡奴父照前去作為翻譯。
中國北疆諸族之裔呈通古斯、蒙古、突厥三大語族並存的局面,是上古語言生態融合而成的較為簡單的表象。以匈奴之龐大,其語言和血緣必然混雜;說它是一個多血緣多語言的部落聯盟,或許更為恰當。而要把兩千年前的整個中國北方說成是單一的「匈奴語」或者「突厥原語」的世界,那就不僅違反了事實,而且也違反了人類語種逐步減少的歷史。
然而語言終究有其源流,而匈奴語依《北史·高車傳》闡明匈奴語應該偏向突厥語系。
參閱
參考資料
- ^ 奧 · 普里察克(Omeljan Pritsak):「匈奴人的文化和語言」,西柏林自由大學東歐研究所:《庫澤夫斯基紀念論文集》,1954年 ("Kultur und Sprache der Hunnen", in Festschrift fuer Cuzevskyj, Berlin, 1954);耿世民譯:「匈奴人的文化和語言」,《民族譯叢》,1989年5期,頁47-53。
- ^ 蒲立本(E. G. Pulleyblank)著,潘悟雲、徐文堪譯:<匈奴語>,《上古漢語的輔音系統》[The Consonantal System of Old Chinese] (北京:中華書局,1999),頁164.
- ^ 古音小镜. [2022-02-1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1-11).
- ^ 切韵音系自动推导器. [2022-02-1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12-20).
- ^ 韵典网-洪武正韵牋-胷小韵. [2022-02-1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6-04-11).
- ^ Alexandar Vovin, "Did the Xiong-nu speak a Yeniseian language?", Central Asiatic Journal, vol. 44 (2000), pp. 87-104.
- ^ 蒲立本著,潘悟雲、徐文堪譯:<匈奴語>,《上古漢語的輔音系統》[The Consonantal System of Old Chinese] (北京:中華書局,1999),頁163-201.
- ^ 見日人白鳥庫吉《匈奴及東胡諸族語言考》。
- ^ 蒲立本 (E. G. Pulleyblank)著,潘悟雲、徐文堪譯:<匈奴語>,《上古漢語的輔音系統》[The Consonantal System of Old Chinese](北京:中華書局,1999),頁163-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