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萊德·安妮·普魯克特

阿德萊德·安妮·普魯克特(英語:Adelaide Anne Procter,1825年10月30日—1864年2月2日)是英格蘭詩人、慈善家,十幾歲便步入文壇,詩作登上查理斯·狄更斯的期刊《家常話》與《一年四季》,還在女權刊物發表。慈善事業及皈依天主教顯然對她的詩作影響很大,創作主題常見無家可歸、貧困、失足女,往往都是她關注的慈善領域。普魯克特是維多利亞女王最喜歡的詩人,歌雲妮·帕特莫爾稱她是除丁尼生外當時最受歡迎的詩人。

阿德萊德·安妮·普魯克特
愛瑪·加吉奧蒂·李察茲創作的阿德萊德肖像,創作時間不明
出生(1825-10-30)1825年10月30日
英格蘭倫敦
逝世1864年2月2日(1864歲—02—02)(38歲)
倫敦[1]
墓地肯薩綠地公墓
職業詩人、慈善家

普魯克特終身未婚,忘我工作很可能危及她的身體健康,年僅38歲便因肺結核撒手人寰。現代評論家很少關注她的作品,但她對維多利亞時代婦女如何表達壓抑情感的揭示至今仍有重要意義。

生平

阿德萊德·安妮·普魯克特1825年10月30日生於倫敦布林茨伯里貝德福德廣場25號,父親布萊恩·普羅克特也是詩人,母親叫安妮,娘家姓斯凱珀[2]。普羅克特一家文學淵源深厚,小說家伊利沙伯·蓋斯凱爾很喜歡前往拜訪[3],布萊恩的好友包括詩人利·亨特、散文家查理斯·蘭姆、小說家查理斯·狄更斯[4],還與詩人威廉·華茲華斯[5]、批評家威廉·赫茲利特相熟[6]。家族友人貝西·雷納·帕克斯1895年寫道:屋裏進出的每個人似乎都有某種文學背景。肯布爾氏、麥克雷迪氏、羅塞蒂氏、狄更斯氏、薩克雷氏……他們看起來不像做客,而是本就屬於這裏。[7]據作家兼演員芬尼·肯布爾回憶,小普魯克特「一看就像詩人的孩子……對於這麼小的孩子來說,她的頭腦太深思熟慮,表情太顯憂傷」[3]

狄更斯高度評價普魯克特敏捷的才思,稱任何主題只要關注,她都能毫不費力地掌握:

她很小就對許多歐幾里得難題學以致用,隨着年齡增長又掌握法語、意大利語、德語……鋼琴……繪畫。不過,每當完全克服任何學科的一切困難,她馬上就會失去興趣轉向另一科。[8]

普魯克特醉心閱讀[8],很大程度上自學成材,僅1850年在倫敦哈里街女王學院學習[2]。該校1848年由信奉基督教社會主義費德歷·丹尼森·莫里斯創辦,教員包括小說家查理斯·金斯萊、作曲家約翰·派克·胡拉、作家亨利·莫利[9]

 
普魯克特主編的1861年版《維多利亞王蓮》

普魯克特很小就熱愛詩歌,兒時隨身帶着「小本本……裏面是她最喜歡的詩段,她還不會寫字,是媽媽幫她抄下來……就像別的小女孩帶着洋娃娃一樣」[8]。1843年,不到20歲的普魯克特在《希思美麗之書》發表詩作《救死扶傷的天使》[2]。1853年她以化名瑪麗·伯威克向狄更斯的《家常話》投稿,希望了解作品實際水平,不受狄更斯與父輩關係的影響[10]。詩作發表後普魯克特開始長期與狄更斯主編的期刊合作,後者直到一年後才知道伯威克氏原來是老友千金[11]。普魯克特共在《家常話》發表73首詩,《一年四季》七首[2],其中絕大多數收入她前兩卷詩集《傳奇與歌詞》(兩卷同名)。她還在《善言》與《康希爾》發表詩歌。[8]除寫詩外,普魯克特還是《維多利亞王蓮》的編輯,雜誌成為維多利亞出版社的展示品,「明確投身女權出版事業」[12]

普魯克特1851年皈依天主教[注 1][4],此後便非常積極地投身各種慈善與女權事業。她加入旨在改善婦女生活條件的朗漢姆女士組織,與主張女權的貝西·雷納·帕克斯芭芭拉·利·史密夫結為好友。[4]1858和1859年,普魯克特分別協助創辦《英格蘭婦女雜誌》和促進婦女就業協會[2],兩者都側重提升婦女經濟和就業機遇。表面上普魯克特只是有志一同的一員,但同仁傑西·布切雷特認為她堪稱協會的活力與靈魂[14]。1860年,天主教婦女兒童夜間避難所在倫敦東區成立,普魯克特次年出版第三卷詩集《詩篇》,收入捐給避難所[15]

根據普魯克特友人威廉·梅克比斯·薩克萊1858年寫給女兒的信,普魯克特同年訂婚,但未婚夫的身份至今不明,婚事始終沒有成行[16]。為普魯克特立傳的德國傳記作家費迪南德·揚庫稱,婚約持續數年後由男方提出解除[17]。批評家吉爾·格哥利聲稱普魯克特可能是同性戀,與促進婦女就業協會同僚馬蒂爾達·海斯相戀[18],另有批評家聲稱普魯克特與海斯的關係「情感非常強烈」[19]。普魯克特首卷詩集《傳奇與歌詞》(1858年)申明獻給海斯,同年寫有詩作《致M.M.H》(M.M.H.是瑪蒂達·瑪麗·海斯的姓名首字母縮寫),後更名《回首》收入第二卷《傳奇與歌詞》出版。普魯克特在詩中「向小說家兼喬治·桑的翻譯,爭議人物……海斯表達愛意……」,據稱海斯喜歡身着男裝,19世紀50年代初曾與女雕塑家哈麗特·霍斯默在羅馬生活。[18]對普魯克特有意的男士眾多,但她終身未嫁[17]

1862年普魯克特病倒,狄更斯等人認為這是因為她投身慈善事業過於忘我,「精力消耗過度」[20]。她在莫爾文接受水療,但於事無補[21]。1864年2月3日,臥病在床近一年的普魯克特死於結核病,享年38歲[22]。傳媒稱她的死是「舉國之殤」[23],普魯克特的遺體葬在肯薩綠地公墓[21]

文學生涯

普魯克特的詩受宗教信仰和慈善事業影響顯著,流離失所、貧困、失足女都是常見主題。她為詩集所寫前言凸顯貧苦人民悲慘的生活條件,許多詩作也是如此,如《流離失所窮苦人》:

此時此刻那條街
寒風刺骨雹肆虐
母親蹲身在門口
腳邊孩子群發抖

心中言語向誰訴
酣睡只緣一牆故
絕情大都無處去
徹夜徘徊到黎明[24]

天主教信仰對普魯克特選擇描繪的景象和象徵手法影響很大[25]。她的作品經常涉及聖母瑪利亞,「向世俗界和新教讀者表明,維多利亞時代性別意識形態的權力結構可能不受天國認可」[25]

普魯克特寫有不少戰爭主題詩作,《家常話》發表的大部分戰爭詩歌都是她所作[26]。她一般不直接描寫戰爭,而是把戰爭「作為背景,需要(讀者)推斷而非直接陳述」[27]。從立場角落來看,詩中往往認為戰爭「有望團結因階級差異分裂的國家」[27]

據格哥利所述,普魯克特與費莉西亞·赫曼斯利蒂希亞·伊利沙伯·蘭登等同代大部分女詩人不同,「不會過於糾纏棘手的詩歌難題」[28]。她主要關注工人階級,特別是女工人和「女人尚未充分表達的敵對情緒」[29]。她的作品往往體現維多利亞時代感傷美學[30],法蘭西斯·奧格曼認為她的表現力度很不一般;普魯克特傳達情感時不求簡化,以情感的力量……避免複雜化和微妙差異[4]。她的遣辭造句比較簡明,曾向朋友自認對他人誤解與誤讀有可謂病態的恐懼[31],她的詩以「簡潔、直接、表達清晰」聞名[31]

聲譽

19世紀中期普魯克特深受青睞[32],是維多利亞女王最喜歡的詩人[22]歌雲妮·帕特莫爾稱除丁尼生外, 普魯克特的作品比其他詩人更有市場[2]。讀者高度評價詩作樸素的表達[33],只是「思想上不夠獨到」,稱讚作者「以真誠筆觸傾吐充實心聲」[34]。普魯克特對自家作品沒什麼奢望,友人貝西·雷納·帕克斯認為普魯克特對聲名超越父親頗感痛苦,一度表示「爸爸才是詩人,我只會寫詩句」[35]

普魯克特去世後人氣不減,第一卷《傳奇與歌詞》到1881年已18次再版,同年第二卷《傳奇與歌詞》也已13次再版[32]。許多詩篇寫成讚美詩或配上音樂[21],如1877年阿瑟·薩利文作曲的《失落和弦》源自普魯克特1858年同名詩作,是19世紀70到80年代英美兩國商業上最成功的歌曲[36]。她的作品在美國出版,還譯成德語[2]。但1938年時,普魯克特的聲譽已經大幅下滑,教科書談到她的詩時甚至宣稱「愚蠢、瑣碎、不配叫詩」[37]。切麗·拉森·霍克利、嘉芙蓮·希科克、娜塔莉·喬伊·活爾指出,狄更斯曾把普魯克特稱為「模範中產階級家庭天使」[38]、「柔弱謙遜的聖人」[39],而非「積極的女權人士和堅強詩人」,這種評價肯定對傳主作品的聲譽不利[39]。愛瑪·梅森認為,狄更斯的看法導致現代人對普魯克特失去興趣,但也幫傳主「擺脫外界對私生活無休止的猜度」,蘭登等人就曾為此搞到暈頭轉向[40]

關注普魯克特作品的現代評論家寥寥無幾,而且往往只重視她看似表達、實則貶斥傳統情緒的手法。伊索貝爾·岩士唐認為普魯克特的詩與19世紀大部分女詩人類似,採用傳統思路和表現手法,又不一定完全擁護這些思路或手法。[41]法蘭西斯·奧戈曼以《普羅旺斯傳奇》為例,證明普魯克特等女詩人似乎都在作品裏「確認性別政治結構的雙重關係」[42]。岩士唐之後的批評家也認為,普魯克特的詩表面上看很淑女,內里不乏壓抑情緒和欲望的跡象[43]。基爾斯蒂·貝理雅表示,情感壓抑令普魯克特的敘事詩更顯強而有力[44]。格哥利聲稱傳主經常突破傳統表現手法探討女子性行為[45]。伊利沙伯·格雷批評學界偶爾探討普魯克特詩作時基本還是關注性別,傳主是「維多利亞時代詩人的啟蒙和代表人物,但她的創作範圍和形式創新基本無人涉足」[32]

作品

  • 《房中三夜》,狄更斯主編期刊《家常話》1858年聖誕合創系列短篇小說《轉讓的房子》收錄,該文另外三位作者分別是狄更斯、威爾基·柯林斯伊利沙伯·蓋斯凱爾
  • 《傳奇與歌詞》,第一卷,1858年;
  • 《傳奇與歌詞》,第二卷,1861年;
  • 《詩篇》,1862年。

註釋

  1. ^ 貝西·雷納·帕克斯·貝洛克著作標明的日期是1849年,狄更斯在為1866年版《傳奇與歌詞》作序時稱1851年。傳主的母親看過並認可序言,因此吉爾·格哥利認為狄更斯的說法正確[13]

腳註

  1. ^ Janet M. Todd (編). British women writers: a critical reference guide. Continuum. 1989: 547. 
  2. ^ 2.0 2.1 2.2 2.3 2.4 2.5 2.6 Gregory (2004).
  3. ^ 3.0 3.1 Gregory (1998), 5.
  4. ^ 4.0 4.1 4.2 4.3 O'Gorman (2004), 314.
  5. ^ Blair (2004), 128.
  6. ^ Hickok and Woodall (1998), 519.
  7. ^ Gregory (1999), 5.
  8. ^ 8.0 8.1 8.2 8.3 Dickens (1866), 3.
  9. ^ Gregory (1998), 13.
  10. ^ Dickens (1866), 2.
  11. ^ Dickens (1866), 1.
  12. ^ Chapman (2003), 31.
  13. ^ Gregory (1998), 8.
  14. ^ Gregory (1998), 27.
  15. ^ Gregory (1998), 3.
  16. ^ Gregory (1998), 21.
  17. ^ 17.0 17.1 Gregory (1998), 24.
  18. ^ 18.0 18.1 Gregory (1998), 25.
  19. ^ Hoeckley (2007), 123.
  20. ^ Dickens (1866), 9; Lennox (1911).
  21. ^ 21.0 21.1 21.2 Lennox (1911).
  22. ^ 22.0 22.1 Gregory (1998), 1.
  23. ^ Gray (1999), 682.
  24. ^ Gregory (1998), 12.
  25. ^ 25.0 25.1 Hoeckley (2007), 127.
  26. ^ Markovits (2005), 472.
  27. ^ 27.0 27.1 Markovits (2005), 473.
  28. ^ Gregory (1998), 56.
  29. ^ Gregory (1998), 57.
  30. ^ Mason (2006), 82, 86.
  31. ^ 31.0 31.1 Gregory (1998), 66.
  32. ^ 32.0 32.1 32.2 Gray (1999), 682.
  33. ^ Belloc (1895), 173.
  34. ^ Taylor (1868), 163.
  35. ^ Belloc (1895), 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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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 Understanding Poetry, 1938, quoted in Psomiades (2000), 37.
  38. ^ Hoeckley (2007), 125.
  39. ^ 39.0 39.1 Hickok and Woodall (1998), 520.
  40. ^ Mason (2006), 81.
  41. ^ Armstrong (1996), 251, 265.
  42. ^ O'Gorman (2004), 320.
  43. ^ Hoeckley (2007), 130; Mason (2006), 88.
  44. ^ Blair (2004), 135.
  45. ^ Gregory (1996), 89.

參考文獻

外部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