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格勒布空难
除特別註明外，此条目或章節的時間均以歐洲中部時間（UTC+1:00）為準。札格雷布空難（克羅埃西亞語：Zrakoplovna nesreća kraj Zagreba 1976）指的是1976年9月10日發生在當年南斯拉夫札格雷布（今日克羅地亞的首都）附近的弗爾博韋茨市上空，一架英國航空的客機與一架伊內克斯-亞德里亞航空在當地時間10時14分，於該空域發生相撞，造成兩機上合共176人全部遇難[1][2][3][4]。此次事故是克羅地亞和南斯拉夫最致命的航空事故[5][6]，亦是英航自1974年成立以來，兩次致命事故之一（另一次發生於1990年，英國航空149號班機於科威特被襲擊，造成一人死亡）。
 两机相撞模拟图。 | |
| 事件概要 | |
|---|---|
| 日期 | 1976年9月10日 |
| 摘要 | 空中相撞 |
| 地點 |  南斯拉夫札格雷布附近的弗爾博韋茨 |
| 總死亡人數 | 176 |
| 總受傷人數 | 0 |
| 第一架飛機：英國航空476號班機 | |
 失事的G-AWZT，攝於失事前3個月的巴黎戴高樂機場 | |
| 机型 | 霍克薛利三叉戟3B型 |
| 營運者 | 英國航空 |
| 註冊編號 | G-AWZT |
| 起飛地 |  英国倫敦希斯路機場 |
| 目的地 |  土耳其伊斯坦堡國際機場 |
| 乘客 | 54 |
| 機組人員 | 9 |
| 生還者 | 0 |
| 第二架飛機：伊內克斯-亞德里亞航空550號班機 | |
 失事的YU-AJR亞德里亞航空DC-9型客機 | |
| 機型 | 道格拉斯DC-9-32 |
| 營運者 | 伊內克斯-亞德里亞航空 |
| 註冊編號 | YU-AJR |
| 起飛地 | 南斯拉夫斯普利特機場 |
| 目的地 |  西德科隆-波恩机场 |
| 乘客 | 108 |
| 機組人員 | 5 |
| 生還者 | 0 |
背景
1970年代中期，札格雷布的航空交通管制是當時歐洲其中一個最繁忙的管制區，但它同時卻面對著人手不足及設備落後的問題[7]。札格雷布的甚高頻全向信標是提供信息給眾多來自歐洲北部、歐洲東南部、中東等地的航班的導航系統[8]。而當地領空則劃分為三個區隔：低層空域是24,000呎以下；中層空域是24,000至31,000呎；高層空域是31,000呎以上高空[2]。
事故班机
英國航空476號班機於07:32（协调世界时08:32）從英國倫敦希斯路機場飞往土耳其的伊斯坦堡。使用霍克薛利三叉戟3B（機身編號G-AWZT）执飞。本班机的機長为丹尼士·塔蘭（Dennis Tann）（1932年6月21日出生），擁有10,781飛行小時經驗；他的搭檔為副機師布萊因·希姆（Brian Helm）及飛航工程師馬丁·費連特（Martin Flint）[2]。機上載著54名乘客及9名機員。476號班機一直穩定地飛行，直至進入札格雷布管制區。
伊內克斯-亞德里亞航空550號班機於當地時間早上9時48分，從南斯拉夫的斯普利特（現位於克羅地亞南部）起飛前往聯邦德國的科隆。使用DC-9(機身編號YU-AJR)执飞。駕駛艙內，負責駕駛的為正機長荷茲·古坎姆巴克（Jože Krumpak）及副機長道森·艾雲奴斯（Dušan Ivanuš）[2][5]。機上共有108名乘客及5名機組人員。[2]
航空交通管制
在空難發生時，札格雷布的空中監控中心內共有5名管制員在工作（還有一名最高級的督導員）：
- Julio Dajčić，他是最高級的督導員（生於1932年12月17日）
- Gradimir Tasić（1949年4月29日出生），高層空域管制員（出事時）
- Nenad Tepeš（1943年9月2日出生），高層空域管制員
- Mladen Hochberger（1946年10月13日出生），高層空域管制員
- Bojan Erjavec（1947年6月15日出生），中層空域管制員
- Gradimir Pelin（1948年4月18日出生），中層空域管制員
意外經過
早上10時04分，英航476號班機與札格雷布的空中監控中心取得聯繫，並與高層空域管制員Gradimir Tasić取得溝通。以下為當時兩者對話：[2]
| 10:04:12 | 476號班機 | 札格雷布，這是英航476班機，早安！ |
| 札格雷布 | 英航476，早安，請繼續前進。 | |
| 10:04:19 | 476號班機 | 嗯，476班機，02分到達克拉根福，空層330（33000呎），估計於14分到達札格雷布。 |
| 10:04:27 | 札格雷布 | 英航476，收到，請於飛過札格雷布後通知我，及維持空層330，頻道2312。 |
| 10:04:38 | 476號班機 | 2312收到。 |
同時，亞德里亞550號班機亦與中層空域管制員Bojan Erjavec取得聯繫，請求更高的飛行高度。當時飛機位於26,000呎高空，而當時28,000至31,000呎空域並不能開放予550號班機，於是Erjavec指示550號班機爬升至35,000呎高空，機長亦接受。
為了騰出該空域予550號班機爬升，首先必須得到高層空域管制員的許可。Erjavec揚手示意Tasić，但Tasić當時非常忙碌未予理會，於是Pelin代替Tasić指導550號班機爬升。
Pelin於是走到航班編排表，拿住代表550號班機的標籤，詢問Tasić可否讓550號班機爬升至35,000呎。Tasić於是從Pelin取了550號班機標籤看了一看，問該班機處於甚麼位置，Pelin指著屏幕上550班機的光點，就在Kostajnica附近（位於札格雷布東南方）。Tasić於是回答：「好，讓他爬升吧！」。Pelin於是將550號班機的標籤貼在Metlika（今斯洛文尼亞南部）位置，然後告知Tasić「等待他們通過」。Pelin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確認了自己已經安排了550號班機接著的行程，然後回到Tasić處並留意著被Tasić授權爬升的550號班機，與476號班機互相接近對方。然後Pelin通知Erjavec「好，讓550號班機爬升」。Erjevec於是於10時07分（40秒）通知550號班機爬升至35,000呎高空。
於10時12分（03秒），550號班機呼叫札格雷布的中層空域管制員，告知飛機高度將越過31,000呎。Erjavec 於是指示550班機使用134.45MHz頻率聯絡高層空域管制員並停止使用此前分配的應答機代號，同時Erjavec取消了550號班機在中層空域的應答機代號。此時，550號班機於中層空域管制的雷達屏幕上並未顯示其航班編號及高度，只是一個光點而已。在正常情況下，550號班機應於與高層空域管制員聯絡後獲重新分配一個應答機代號，然後高層空域管制的雷達屏幕便會顯示相關航班資料。但因航管員交接不當，令550號班機的資料並未於高層空域管制的雷達屏幕上出現。此外，Tasić當時正忙著指揮其他航班，而550號班機也沒有即時跟航管員通話。這有可能是當時的頻率已很繁忙，但550號班機的機員或許有其他不明原因而延遲了跟航管員對話。
於10時14分（04秒），550號班機飛越32,500呎高空後，隨即與高層空域管制員取得聯繫[2]：
| 10:14:04 | 550號班機 | Dobar dan（今天好）札格雷布，這是亞德里亞550班機。 |
| 10:14:07 | 札格雷布 | 亞德里亞550，這是札格雷布，今天好，請繼續前進。 |
| 10:14:10 | 550號班機 | 現時空層325（32,500呎），14分越過札格雷布。 |
| 10:14:14 | 札格雷布 | 現在你的高度是多少？ |
| 10:14:17 | 550號班機 | 327（32,700呎）。 |
在雷達顯示屏上的550號班機光點，正不斷迫近476號班機。為了讓550號班機上的斯洛文尼亞籍機員清楚知道他們目前的處境，Tasić違反指引，改以母語克羅地亞語跟550號班機溝通[2] 。此時即使英航476號班機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亦難以得知兩機即將相撞：
| 10:14:22 | 札格雷布 | 克羅地亞語：（猶豫）... e... zadržite se na toj visini i javite prolazak Zagreba（嗯…請保持你現時的高度並於飛越札格雷布後匯報。） |
| 10:14:27 | 550號班機 | Kojoj visini?（那個高度？） |
| 10:14:29 | 札格雷布 | Na kojoj ste sada u penjanju jer... e... imate avion pred vama na...（部份中斷）335 sa leva na desno.（你現時已超越了指定高度，因為…嗯…在你前方有一架飛機，位置於…（部份中斷）335空層33500呎）從左方向右而來。） |
| 10:14:38 | 550號班機 | OK, ostajemo točno 330.（好的，那我們維持在330空層吧。） |
兩機於10時14分41秒相撞。Tasić留意著他的屏幕，他看見兩航班的光點於重疊時便突然消失了。於是他嘗試呼叫英航476號班機，要求它在通過下一個管制區納希采後回報：
| 10:15:06 | 札格雷布 | 英航476，札格雷布...請於飛越納希采後匯報。 |
| 10:15:12 | BE778 | Beatours 778，你說甚麼地方…？ |
| 10:15:14 | 札格雷布 | 我不是呼叫你…… |
Tasić繼續試圖聯絡兩架飛機，但都沒有回覆：
| 10:15:50 | 札格雷布 | 亞德里亞550，札格雷布… |
| 10:16:00 | 札格雷布 | 亞德里亞550，札格雷布… |
| 10:16:14 | 札格雷布 | 亞德里亞550，札格雷布… |
| 10:16:32 | 札格雷布 | 亞德里亞550，札格雷布… |
| 10:16:42 | 札格雷布 | 亞德里亞550，札格雷布… |
| 10:16:50 | 札格雷布 | 英航476，札格雷布… |
| 10:16:58 | 札格雷布 | 英航476，札格雷布… |
兩機於10:14:41（協調世界時11:14:41）在札格雷布附近的弗爾博韋茨上空發生相撞[2]。550號班機的左翼末端5米左右把476號班機的駕駛艙削掉，然後立即以機鼻朝下姿勢往下俯衝；476號班機的機身在空中短暫飛行後，跟著失速下墜。476班機上的63人及550號班機上的113人，無一生還。而亞德里亞航空副機長最後一句對Tasić所溝通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們完了!再見!(We're finished, good bye!)」
一架德國漢莎航空的波音737客機，於29000呎高、距離英航476班機後方僅15英哩處目擊了兩機相撞，甚至親眼目睹兩機相撞後雙雙墜地的全過程。副機長及機長先後多次回報給薩格勒布控制室[9]。
| 10:15:40 | 漢莎航空機長 | ㄝ，札格瑞布。很有可能我們看到了空中相撞，有兩架飛機在向下運行，呃，已經低於我們所在位置。 |
| 10:18:12 | 漢莎航空機長 | 有可能另一架在我們前面的飛機發生空中相撞，呃，就在札格瑞布上方。我看到兩架飛機急速下墜，好像有煙跑出來的樣子。 |
審判
當天下午，控制中心內的所有人都被拘捕及被審問。不久，除了Tasić於開審期間被拘留外，所有人都獲釋。
審判於1977年4月11日於札格雷布地方法院展開，所有當日當值的控制員在南斯拉夫的刑事法律下被起訴，並被指「這些人等危害鐵路、航海及航空，及威脅人們及財產之安全。」
Tasić是唯一被判有罪的航管員，並被判處有期徒刑7年[8]。但後來一批航管員為其請願，指Tasić是這次悲劇的代罪羔羊。最後他於1978年11月29日被釋放，其間他在牢獄被囚禁了2年又3個月。
參見
參考
- Richard Weston and Ronald Hurst, Zagreb One Four: Cleared to Collide?, 1982 (ISBN 0-246-11185-2)
- AAIB，British Airways Trident G-AWZT, Inex-Adria DC-9 YU-AJR: Report on the collision in the Zagreb area, Yugoslavia, on 10 September 1976 (Reprint of the report produced by The Yugoslav Federal Civi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 Aircraft Accident Investigation Commission), Aircraft Accident Report 5/77
- AAIB，British Airways Trident G-AWZT, Inex-Adria DC-9 YU-AJR: Report on the collision in the Zagreb area, Yugoslavia, on 10 September 1976 (Reprint of the report produced by The Yugoslav Federal Committee for Transport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 Second Commission of Inquiry with United Kingdom Addendum), Aircraft Accident Report 9/82
- ^ British Airways Trident G-AWZT, Inex-Adria DC-9 YU-AJR: Report on the collision in the Zagreb area, Yugoslavia, on 10 September 1976 (Reprint of the report produced by The Yugoslav Federal Committee for Transport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 Second Commission of Inquiry with United Kingdom Addendum). Aircraft Accident Report (Yugoslav Federal Committee for Transport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2011-07-27].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2-09-27） –通过Air Accidents Investigation Branch.
- ^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British Airways Trident G-AWZT, Inex-Adria DC-9 YU-AJR: Report on the collision in the Zagreb area, Yugoslavia, on 10 September 1976 (Reprint of the report produced by The Yugoslav Federal Civi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 Aircraft Accident Investigation Commission). Aircraft Accident Report (Yugoslav Federal Civi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 Aircraft Accident Investigation Commission). 1976-12-25, (5/77) [2022-09-15]. ISBN 0-11-511809-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2-10-15） –通过Air Accidents Investigation Branch.
- ^ Ranter, Harro. ASN Aircraft accident Hawker Siddeley HS-121 Trident 3B G-AWZT Vrbovec. aviation-safety.net. Aviation Safety Network. [2020-06-2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11-11）.
- ^ Ranter, Harro. ASN Aircraft accident McDonnell Douglas DC-9-32 YU-AJR Vrbovec. aviation-safety.net. Aviation Safety Network. [2020-06-2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11-15）.
- ^ 5.0 5.1 Tajna leta JP550 [Secret flight JP550]. Jutarnji list. 2006-09-09 [2011-06-19].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2-09-07） （克罗地亚语）.
- ^ Ranter, Harro. Croatia air safety profile. aviation-safety.net. Aviation Safety Network. [2020-11-2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10-28）.
- ^ Weston, Richard; Hurst, Ronald. Zagreb One Four: Cleared to Collide?
. HarperCollins. 1982. ISBN 0-246-11185-2.
- ^ 8.0 8.1 Special Report: British Airways Flight 476. Airdisaster.com. [2020-06-2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04-13.
- ^ Stewart, Stanley. Air disasters. Enderby: The Promotional Reprint Company. 1994: 142. ISBN 1-85648-182-4.
